在IPO之后，莱伯泰科的成长性似乎成了问题，公司在招股书所呈现的成长性开始褪色。

　　本刊特约作者 周一／文

　　莱伯泰科(688056.SH)是一家从事试验分析仪器研发、生产和销售的公司，所属行业为仪器仪表行业。公司在2020年9月2日上市，但上市当年业绩险些变脸，当年实现营收3.49亿元、净利润6521万元，同比分别下降8.39%、增长6.34%，营收已经失去成长性，公司声称是新冠疫情原因所致。

　　刚刚公布的半年报显示，莱伯泰科的业绩比2020年上半年优异，主要因为一季度的高增长，二季度营收增速回到个位数，上半年的营收与疫情之前的2019年同期相比也仅为个位数增长。

　　9月15日，莱伯泰科收于50.8元/股，市值约为34亿元，按照2020年6521万元的净利润，市盈率超过50倍，按照第二季度营收、净利润的增速，目前的股价严重透支了未来的成长性。从合同负债期末余额大幅减少看，莱伯泰科的后续成长性不足。

　　而重要股东的减持更是一个不好的信号。半年报公布几天后的9月2日，持有公司5.53%的重要股东WIHARPER公告称拟减持合计不超过公司总股本3%的股票。这部分锁定期为1年的股票于当天正式解禁，在解禁当天重要股东就迫不及待抛出大减持计划。

　　失速的二季报

　　刚刚过去的二季度对莱伯泰科来说或许不是好时光。

　　二季度，莱伯泰科实现营收1.03亿元、净利润1981万元，营收同比增速仅为个位数，净利润更是出现负增长。

　　这似乎与公司招股书(上会稿)描述并不一致。2019年1-6月，莱伯泰科实现营收1.67亿元，实现净利润2588万元，2020年上半年分别为1.39亿元、1951万元，公司声称是受新冠疫情的影响。

　　但从2021年上半年看，业绩回升远不及预期。从上半年来看，公司实现营收1.82亿元、净利润3409万元，虽然同比2020年上半年表现突出，但营收与疫情前的2019年上半年相比也仅是个位数增长。

　　从具有前瞻性的合同负债看，公司未来业绩堪忧。2021年6月底，公司合同负债余额为2599万元，上年同期为4437万元，同比减少1800万元。

　　在IPO之后，大股东也对管理层派送激励红包。2020年年底，莱伯泰科推出了股权激励，拟对共计41人的核心业务骨干授予限制性股票81万股，授予价为19.51元/股，比公司上市以来的最低价低30%以上，堪称“白菜价”。不过，股权激励的考核指标却没有体现科创板股票的高成长性，以2020年为基数，2021-2023年营收或者扣非净利润增长率不低于10%、20%和30%，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出管理层对未来业绩的谨慎态度。

　　而且莱伯泰科并不缺钱。公司分别在2017年、2019年分红4350万元、3000万元，占当年净利润的比重分别为88.6%、48.9%；2017-2019年，公司累计实现净利润为1.7亿元，累计分红为7350万元，即便2018年未分红，但期间的累计股利支付率为42.9%，而这些分红最终大部分落入持股比例达到81.59%的大股东手中。

　　2020年6月底，莱伯泰科账面资金1.9亿元，有息负债为零。不过，上市之后，莱伯泰科的分红变得吝啬起来。在2020年9月募集了3.74亿元的资金净额后，即便在2020年实现了6521万元的盈利，却只分红了2010万元，股利支付率却只有30.82%。

　　成长性瓶颈

　　从行业来看，莱伯泰科所在的仪器仪表行业并非一个成长性很高的行业。

　　招股书显示，2017-2019年，中国试验分析仪器的主营收入分别为313亿元、318亿元及314亿元，利润总额分别为34.98亿元、45.46亿元及44.27亿元。从营收看，行业并非高速增长的行业。

　　2017-2019年，莱伯泰科的营收分别为3.22亿元、3.5亿元及3.81亿元，净利润分别为4907万元、5982万元及6132万元，营收和净利润均维持10%左右的年化增速，与高成长相距甚远。

　　2017-2019年年末，莱伯泰科应收账款余额分别为2734万元、4715万元及5395万元，占同期营收的比重分别为8.49%、13.47%及14.18%，其中账龄在一年以内的应收账款占比为85.37%、92.26%和81.29%，不仅应收账款占营收比重节节攀升，且应收账款的账龄质量还在下降，公司招股书所描述的成长性质量值得警惕。

　　在这期间，莱伯泰科应收账款增加了2661万元，而2019年的营收仅比2017年增加5844万元，可见公司营收增长中赊销贡献不小。

　　而且，并购也对莱伯泰科营收增长贡献不小。2017年1月，公司收购莱伯泰科建设55%的股权；2018年12月，公司美国子公司CDS收购了美国大型企业3M公司旗下的Empore品牌固相萃取产品生产设备及相关技术。

　　莱伯泰科建设主要从事生物洁净室工程业务，此后莱伯泰科又在2019年1月再次收购了该公司20%的股权，招股书显示，2017年至2019年，公司洁净环保型实验室解决方案业务的营收分别为2655万元、5524万元及5428万元。

　　莱伯泰科在招股书中表示，公司的最终客户较为分散，主要以各地的贸易类客户和经销商客户为主，以直接最终开拓最终用户为辅。不过，在第一轮问询函回复中，公司却称销售模式包括直销模式和经销模式，其中以直销为主、经销为辅，未与公司签订经销协议的非终端客户为贸易类客户，虽然并不是直接的终端客户，莱伯泰科依然把这部分收入归为直销收入。

　　对应的，莱伯泰科把客户分为终端客户和非终端客户，后者包含经销商和贸易类客户。2017年至2019年，公司对终端客户销售额分别为7954万元、1.03亿元及1.12亿元，对经销客户销售额分别4469万元、5841万元及5994万元，对贸易类客户销售额分别为1.96亿元、1.86亿元及2.06亿元。显然，公司对非终端客户的销售占据主导地位。

　　莱伯泰科在招股书中把()(300203.SZ)和()(300165.SZ)列为分析测试仪器的同行竞争对手，2017年至2019年，分析测试仪器业务为莱伯泰科贡献了6998万元、7029万元及9580万元。2017年5月，聚光科技接受投资者调研销售模式时表示环境监测基本上是直销，天瑞仪器也在定增募集说明书中表示直销是最主要的销售模式。

　　一般而言，非直接销售为主的模式为上市公司提供了更大的腾挪空间。此前，A股上市公司不乏通过向非直接终端客户压货方式为IPO美化业绩、上市后业绩变脸的案例。

　　莱伯泰科是否也存在类似的问题？

　　科创属性在哪里？

　　早在2015年12月，莱伯泰科就曾发布招股书(申报稿)，拟登陆创业板。

　　此后科创板开板，莱伯泰科又于2019年12月发布了新版的招股书(申报稿)，改为登陆科创板。按照科创属性规定，公司最近三年研发投入占比需5%以上；形成主营收入的发明专利5项以上；或最近一年的营收达3亿元。

　　莱伯泰科的研发投入存在突击之嫌。2017-2019年，公司研发投入占营收的比重分别为4.3%、3.82%及6.79%，依靠2019年研发投入的猛增才达到三年研发投入占比超过5%的最低门槛。

　　事实上，2019年的研发投入骤然升高也打破了公司的惯例。此前该公司的研发投入占营收比常年维持在4%以内，据莱伯泰科向创业板提交的招股书(申报稿)，2012-2014年及2015年上半年，公司的技术研发投入占同期营收的比重分别为4.17%、4.4%、3.97%和4.42%。

　　莱伯泰科的产品分为自产和代理两类，2017年至2019年，自产产品(核心技术产品收入)销售收入分别为1.91亿元、2.32亿元及2.47亿元，占比分别为59.67%、66.67%及65.35%，剩余收入为代理产品贡献。

　　显然，公司过去三年核心技术产品收入占比相对不高，为此，莱伯泰科列举了光云科技(688365.SH)、伟思医疗(688580.SH)、艾迪药业(688488.SH)和华特气体(688268.SH)四家类似的公司，从相关数据看，公司2019年前三季度核心产品占营收的比重仅高于艾迪药业和华特气体。

　　此外，莱伯泰科的专利也只是踩线达标。据招股书，莱伯泰科在境内拥有已授权专利62项，其中发明专利4项，在境外拥有一项发明专利。

　　从境内发明专利数量看，同行的行业龙头聚光科技为90项，天瑞仪器为75项，上海屹尧仪器为7项，公司在所列举同行中位列倒数第一。

　　奇怪的是，在招股书(上会稿)中，莱伯泰科并没有就自身的科创属性进行披露，交易所上市委在两轮问询函中均没有问询，公司也没在问询函中披露，外界对公司符合科创属性指引门槛一头雾水。